只是这儿的桌椅极低,课堂要求端坐,这让他浑身不适,尤其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朱慈烺。
而且,他对诵读四书五经提不起兴趣。
大明以儒学为尊,但儒学却无力挽救大明。
朱慈烺挂念太原,担心王二把精炼煤研究到哪一步了。
他们是否造出了更先进的火铳和火炮?
回太原的路上,朱慈烺便意识到,短期内他恐怕无法离开。
因此嘱咐王二,缺钱找人借,所有资源都应转化为武器。
太原府兵的训练不能中断,他们是天雄军的预备役。
天雄军本身也要持续操练,休假期满后必须保持备战状态。
唯有如此,在皇太极攻陷京城时,他们方能有所作为。
正当朱慈烺沉思之际,孔博士步入教室。
孔博士年过半百,是个老者。
他在国子监任职,官阶八品。
职位不高,却因职责特殊,地位颇高。
除了皇帝,他对谁都不假辞色。
许多官员都愿意将自己的子女送到这里来,希望他们能有所收获。当然,自然也不例外,于是就把朱慈烺送了过来。
孔博士依旧拿着一堆书籍,朱慈烺一看那些书名就头疼。
这并非因为那些书有多难,而是因为在六岁时,他已经将这些书翻阅过多次。
这也是之前亡国从未将朱慈烺送来此处的原因。
如今将朱慈烺安排在此,并非是为了让他认真读书,大概率是想让他反思反思。
“今天,我们来探讨一下《中庸》这本书……”
依旧是四书五经,每日除了这些经典,便是《大明律令》与《御制大诰》,至于承诺的骑射之术却不见踪影。
“太子殿下,何谓中庸之道?”
这个小班原本就不多的人数,大部分还是皇室宗亲,而朱慈烺则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,只要他稍有懈怠,便会立刻被人察觉。
孔博士并未顾及朱慈烺的身份,直接提出问题。
“中庸之道?‘中庸之为德也,其至矣乎!民鲜久矣……’这不是出自《论语》吗?”
才刚提到《中庸》,转眼又跳到《论语》去了?
这位孔博士怕是有什么隐疾。
“殿下天资聪颖,既然如此聪明,更应专心致志,为何心不在焉?”
孔博士手握戒尺,走近朱慈烺身旁,准备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储君。
动手是不可能的,毕竟身份摆在那里。
但教训却是毫无阻碍的。
在国子监,只要身份不是学员,就可以随意训斥学员,学员还不敢反驳。
一旦反驳,便是目无师长!
孔博士也不是等闲之辈,他计划借由话题步步深入,教育朱慈烺。
可朱慈烺却说:“我并未走神,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孔博士的好奇心被勾起。
“我在思索,为何我们始终只学习儒家思想,而不接触其他学派呢?”
全班顿时鸦雀无声,孔博士惊讶地盯着朱慈烺,仿佛面对的是个异类。
若朱慈烺是普通学生,孔博士恐怕早已动粗。
然而眼前之人是朱慈烺,当今大明的太子,他不敢造次。
这一刻,他竟不知该说什么,涨得满脸通红。
朱慈烺瞧见孔博士这般模样,疑惑地开口:“孔博士,您怎么了?”
“殿下!您这是怎生了?”
“我?只是问了个问题,便成了这般?”
朱慈烺一脸无辜。
“殿下怎能问出这样的话?儒家乃我辈根基,岂容置喙!”
孔博士真动怒了,一辈子钻研学问,容不得他人非议他的研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