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慈烺却镇定自若,反问道:“父皇为何动怒?”
刷的一声,他身旁的佩剑已被抽出。
“逆子,违抗长辈,罪该万死!”
哗啦!
曹正淳扑上去抱住他的腿。
“陛下息怒!太子年幼,言语冒犯,请陛下宽恕。”周皇后也跪倒在地恳求。
“逆子,还有什么可说的,全部说出来!”他咆哮道。
“慈烺,住口!”周皇后严厉地哀求。
朱慈烺瞥了一眼皇后,冷笑一声:“父皇,何为逆子?到如今,父皇所行皆是对的吗?若没错,为何大明会变成这样?父皇为何愤怒?是因为觉得我胡言乱语吗?当前局势,父皇真的不知缘由?抑或……是不敢面对?”
咕噜噜……
殿中传来吞咽唾沫的清晰声响。
第一次挑衅或许是无意,第二次则显然有意。
他拔剑只是想震慑朱慈烺,让他低头认错。
毕竟身为父亲,却被儿子逼得下不来台,自然要找回颜面。
却不料朱慈烺毫不退让,甚至想要撕破脸皮。
他愤然将剑掷于地上,转过身,仿佛瞬间老去了许多。
“太子目无法纪,即刻送往国子监,研读圣贤之书,不得涉足朝廷。”
朱慈烺归还佩剑给侍卫,随后昂首离去。
所有侍卫均屏息凝神,无人敢阻拦。
当他走出房间时,发现范复粹就在不远处。
范复粹抬头,也看见了他。
四目相对,朱慈烺冷哼:“老东西,总有一天我会结果了你!”
这便是朱慈烺,竟敢在乾清宫外扬言要杀掉范复粹。
周延儒在一旁听得血脉偾张,真想立即冲出去解决范复粹。
但他知道不行。
殿内,他挥手示意众人离开:“都出去,朕想独自静一静。”
无人知晓他在思索何事,当乾清宫的门缓缓合上,唯留他那孤寂的背影。
大明朝终于稳定下来了。
自从他出任要职,高迎祥着手整顿以来,这还是大明头一次如此太平。
各地不再传出叛军的消息,即便偶尔有,当地的守军也能迅速集结将其击溃。
明末的军队并非毫无战力,事实上,他们的战斗力相当可观。
否则,皇太极早就攻过来了。
但为何叛军屡屡嚣张?
原因很简单,地方守军缺乏战斗意志。
他们自身衣食不足,怎会与叛军拼命?
要么是叛军追赶他们,要么是他们追逐叛军。
然而,双方都不会全力以赴。
因此,叛军从未真正被消灭。
渐渐地,这种局面成了默认的规矩。
叛军劫掠后会留在原地等候地方守军。
一旦守军出现,叛军便开始撤离,而守军则紧追不舍。
这似乎让守军显得有所作为。
多么荒诞的循环,可过去十几年都是这样维持的。
直到朱慈烺崛起,横扫了李自成和张献忠。
各地的守军这才意识到,这次朝廷是来真的了。
于是,他们急忙打破了往日的默契,与叛军决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