赈灾依旧在进行,并未因朱慈烺遭遇袭击而停歇。
只是到了第四天,赈灾的方式有所变化。
朱慈烺划了一片区域,按家庭为单位发放了部分建材,要求他们必须建起自己的房子,不然就没饭吃。
距离木屋不远处是一片无人开垦的荒地,也被分到了各家各户名下,要他们翻耕播种。
每天必须完成规定的开垦面积,否则同样没饭吃。
自己盖房,灾民们还有些积极性,毕竟那是为自己建的居所。
但要开垦荒地,就难调动他们的热情了。
这片地,若没记错的话,是赵国公的产业。
这家人占着资源却毫无作为,被朱慈烺处置后,也算是为大明尽了一份力。
然而,官府并未明确宣布这些地归灾民所有。
而且,严格来说,这些地确实不属于他们。
说实话,这反而让灾民们提不起劲来了。
不开垦就饿肚子,多干多得。
这样的命令下达后,即便是最懒惰的人也不得不行动起来。
至于偷懒的?每人分到的土地都写得清清楚楚,只需检查便可知晓。
不干活的一律没饭吃。
以工代赈的模式在京城里迅速推广开来。
虽然高产小麦的奖励还未兑现,但现在先把地整出来,一旦种子撒下,就能马上收获,还能节省不少时间。
就在这个时候,周延儒找上了朱慈烺,称账目出了问题。
果然,纸是包不住火的。
有问题的事情总会暴露。
第一个问题查出来后,一个名叫皖北商行的名称渐渐浮出水面。
他们是最早一批出海经商的商行之一,带着丝绸和其他明朝特产,与外界展开贸易往来。
近年来,他们赚取了巨额利润。
不仅如此,他们在本土的生意也十分成功。
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,皖北商行几乎无往不利。
可是一对比账本,却发现了一些异样之处。
京城中暗流涌动,朱慈烺得知国库记录中缺失大量税款后,终于显露出冷峻的一面。多年来,他隐忍于众人之中,但所有人都不应忘记,他向来行事果断,绝不容许任何瑕疵。
他立刻召见了司马图,命令彻查皖南商行的所有相关人员。仅仅一日,案件便水落石出。令人费解的是,皖南商行在朝廷中并无背景牵连,且每年所缴商税均属足额。
即便如此,这笔税款从未真正进入国库,其中疑点重重。从地方税官到其上级官员,再到京城户部的左右侍郎,一条清晰的线索逐渐浮现。尽管这与户部侍郎刘传启及范复粹、张四知等人暂无直接关联,但这已足够令局势严峻。
“立即逮捕左侍郎,施以严刑审问!”朱慈烺冷声下达命令。既然证据确凿,何须再与之多言?
清晨时分,这位户部左侍郎尚在睡梦中,却被闯入房间的锦衣卫惊醒。他惊恐地逃窜,却被一把抓住。面对锦衣卫的冷酷质问,他大声呼喊求饶,却无人理会。
管家试图递上衣物遮羞,却被锦衣卫喝止,一气之下破口大骂。然而,还未骂出口,一抹寒光闪过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。
管家捂住自己的喉咙,栽倒在血泊之中。
当锦衣卫开始随意行事的时候,就表明这件事已无转圜之地。
干瘦的老者满是绝望,他瘫在地上,无法行走,被锦衣卫拖拽到马车上。
这一连串的过程,未超一炷香时间。
一位户部侍郎,已被迅速押入囚车。
“你们,你们抓错了,真的抓错了!”
话音未落,一盆滚烫的热水已泼在他的身上。
大理寺天牢内,干瘦老者正惨叫连连。
“抓错了?皖南商行的事你知道吗?他们交的税款是不是进了你的腰包?或者,不止是你一人?”
司马图手握利刃,逼近老者,脸上挂着阴险笑意,缓缓问道。
“我没有,我真的没拿,苍天可鉴,我毕生为大明尽忠竭力……”
这一次,老者话未说完便被打断。
“豪宅占地五亩,耗资三百两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