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六点多,冷风把树叶刮得哗哗的响,水坑里飘着厚厚的一层落叶,昏黄灯光悠悠发着光,路上没什麽人,梁怀言拢紧外套把帽檐压得很低迎着风往前走。
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,帽子都要被掀飞了,双肩包也被吹得乱晃。
「梁怀言。」言清婉穿着一件黑白条纹毛衣,头上带了一个黑色的贝雷帽,站在一棵红枫树下喊他,手臂上还拿着一个外套。
她披着头发,柔顺的发丝被风糊在脸上,那件宽大的毛衣被吹的鼓鼓胀胀的,脚下是还在冒着水的红叶,纤瘦的一个人定定地站在那注视着他。
一场秋雨一场寒,帝都恍然已经进入深秋,气温骤降。
梁怀言走快了点,拿出插在兜里的手碰了下她的脸,很凉。
他搂着她的肩低声问「你冷不冷?」
言清婉摇头,把外套递给他「穿着。」
梁怀言接过来是一件灰色的假两件大衣,他把视线移到她身上「这谁的衣服?」
「刚刚我问宋居声你在哪,他说你在实验室,说我如果要找你可以给你带件衣服,说你穿的很薄衣服还湿了,外面很冷,然後我刚刚路过一家店觉得这件衣服你穿的肯定会很好看,就给你买了。」她往下拉了下口罩抬眼看他「你不喜欢吗?不喜欢就再去挑一件。」
梁怀言替她把被风吹歪的贝雷帽摆正,把背包摘下来将外套穿上,大衣刚刚好,穿的很合身。
言清婉抱着书包,从上到下扫着他,笑着点头「果然,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,你比海报上的模特好看。」
他重新背上书包,把她拢进自己怀里,秋日凌风萧肃,红枫树哗啦啦的往下滴水,马路上的小水坑泛起丝丝涟漪,偶有几辆电动车慢慢驶过。
穿上大衣梁怀言浑身都暖了起来「你等多久了,怎麽不给我打电话?」
言清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,被他搂着往前走。
「没等多久,做实验不能心急,所以没给你打电话,反正我今天有时间。」
梁怀言弯腰棒球帽的帽檐压在她八角贝雷帽上。
「你起来。」她护着自己的帽子「我好不容易把它搞得这麽饱满,你别给我压塌了,塌了丑死了。」
他把自己帽子往上扯了点,只是碰着她的帽子确保不会压下去,接着看着她白苍苍的一张脸问「真没等多久?」
「嗯。」
「那你冷不冷?」
「我不是都说了不冷吗?」
他收回手直起腰毫不留情驱赶她「那你出去,我冷得很,别分我身体的热量。」
言清婉的嘴角顿时就垮下来,眼皮松垂着盯着他「梁怀言你有没有良心,这麽大的风,这麽大的雨,那麽远的路,我跨过艰难险阻给你送温暖,你这麽做合适吗?」
梁怀言冷眼瞧着她「你自己不是说不冷?」
「不冷抱不得?」她强硬的把他的手重新放回她的肩上,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,挑衅他「我不冷也要抱,就丶要丶抱。」
「真不冷?」他强调「说实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