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
被噩梦惊醒的杨大叫了一声,他伤痕累累面庞上的漆黑眼睛突然睁开。他的面前是一块斑驳的天花板。
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他闻着冲鼻子的消毒水气味,看着自己的身体旁边的小桌上摆着的一些手术器具。他先觉得自己被送进医院了。可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,他却又觉得此处简陋到连家诊所都算不上。
天花板上有一条灯管坏了,正在不停地闪烁着惨白的光。一面浅绿色的帘布在他床边,可是看上去脏得要命,甚至能看见很多血痕残留在上面。地板是破旧的白色瓷砖,窗户居然被木条给封住了。缝隙之间没有透出丝毫的光线,看来已经是晚上了。
杨来回看着,突然开始痛得咬牙切齿了起来,他看向自己的右手,上面被绷带给绑的严严实实的。而他的右大腿也被包扎好了。可疼痛并不单来自于这两处伤势,而是来自于身体的四面八方。仿佛就像是有人把痛这个概念塞进了他的脑袋里,他怎么都摆脱不掉。
「你醒来了?」一个男性的声音从远处慢悠悠地响起,杨试图看到说话人是谁,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却被帘子给挡住了。
「请问你是哪位?这里又是……什么地方?」
突然传来了办公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,门帘一下子被拉开了。一个戴着厚镜片的中年男人出现了。他的短上夹杂着银色的丝,皮肤质量差得要命。他看上去是一个黑白混血儿,不胖不瘦,也不强壮,只是身材普通。黑人的鼻子,有点塌扁。额头和眉弓则有点白人的感觉,隔着厚眼镜也看不清眼睛,只能感觉出他似乎有某种颓丧的气息。他正拿着一个纸盒,用筷子吃着炒面,厚厚的嘴唇油光光的,连屁股都没抬,就直接坐在办公椅上滑了过来。
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后,慢吞吞地回答道:「我是金医生,这里是它河市。」
「为什么是……这种地方?」
「嗯?你觉得这里配不上您的尊贵地位是吗?」他调侃了一句,「嘛,在正规医院会留下治疗记录。被有心人看到可就不好了。」
杨明白了过来。「原来如此。我还想知道,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?」
「大概十三个小时左右。」
「什么?!」杨脸色一变,他害怕自己这么久失联会出什么问题,连忙试图去找他的手机。好在他手机就放在床头上。果然,他收到了好几条来自珍妮弗还有米娅的短信,询问他为什么不回复消息。他赶忙在手机上打起了字,然后才松了一口气。
金医生继续吃了好几口炒面,然后又开口说道:「你的意志力还挺不错的嘛。正常人现在应该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,没想到你还能坐起来说话。」
听到他这么说,杨又呲牙咧嘴,他痛得额头上汗珠都渗了出来。「对啊,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痛!这不太正常吧?就感觉有人不停拿着针扎我骨头一样。」
金医生指了指一个地方。杨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现是一个用完的针筒。旁边有一个蓝颜色的小瓶子。
「我用了些比较激进的治疗方法。」
「激进的治疗方法?你对我做了什么?那又是什么玩意?」杨脸色一变。
「不用害怕。这是好东西。是美国军方研制给特种部队使用的特效药。能加你伤口的恢复,还能保证不留下顽疾。」
「如果真的是这么好的东西,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?」
「因为一般医院也不会提供。先用这玩意儿也不是没有代价的。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会痛,非常非常的痛。想必你也已经感觉到了。」金医生用筷子指了指杨,「痛到意志力差点的人可能会在用完后直接昏过去,更何况是已经受了伤的人。所以一般只有那些经过强力训练身强体壮的年轻士兵才会用。要不然还不如自然愈合呢。」
「那……确实用途有限。」杨心想现在医疗行业几乎就是一种服务业,除了要给病人照顾周到,还动不动就给止痛药,这种让人这么痛苦的东西肯定没有几个人肯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