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长点头道:“话说得不错,你们要入党,就要经受革命斗争的考验。”
礼红挺起饱满柔软的胸脯,坚定地说:“请长放心,我们一定会经受住考验!”是啊,她现在不是普通妇女了,而是钢铁军队中的一个女兵。
那是战斗的岁月,随时都会受到严峻的考验。
一九四二年底,日伪军对根据地的大规模扫荡开始了,这次扫荡被称之为“万人大扫荡”。趁敌军兵力都被抽调去攻打根据地,沿江大队便在游击区四处出击,拔掉敌人据点,扩大游击区范围。许多边沿区群众也踊跃参军,新参军的群众中,有一个从劳工队逃出来的人,叫王宝金,竟是丙夏的老乡,他是巫法宝大洼的人。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,丙夏便向林队长请求,将王宝金留在了卫生队,因为现在卫生队只有他和礼红夫妇二人。
这一年冬天,格外寒冷,而这一日,又是入冬后最冷的一天。天色阴沉,北风肆虐,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,连湖水都结了一层薄冰。奉命前往望岗据点取情报的侦察员小叶,归队途中,与伪军遭遇。情急之下,他躲进了苇荡水中隐蔽起来。
伪军来来往往搜寻了一个时辰,小叶就在齐胸深的冰水中藏身一个时辰,仿佛连骨髓都冻成冰碴了。直到没有了动静,小叶才咬紧牙关,从苇荡中挣扎出来。那时,他的脸上手上,都已被苇叶划破出血,血被寒风一吹,又冻成了冰坨。他在路上艰难挣扎前行,雪花开始飘落,他湿透的棉衣上落满一层白雪,北风也将湿衣冻成了硬壳。
不久,小叶便已经丧失了意识,他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,便是一片白茫茫,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走在爬还是在滚动。后来,他仿佛看到了一堆篝火,火势熊熊,小叶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浪,他凑近火堆烤了起来,很快就浑身热了,热得连衣服都不愿穿了,小叶要解开衣扣,然而,他的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,根本抬不起来……
风雪弥漫,小陈担心村口的岗哨会冻坏,便带着几件缴获的日军大衣,来到村口。他刚把大衣给哨兵披上,就见远处雪雾之中缓缓行进着一个身影,也看不清是什么人。小陈立刻抽出盒子枪,迎着刀尖般刺骨的风雪,向那人走去,却见那人已经倒在了雪地上。
小陈凑近才看清楚,原来是侦察员小叶。他已成了冰人雪人,脸上都有一层渗着血色的薄冰。小叶紧闭双眼,嘴角上挑,似乎一副含笑模样。他的双手摸在扣眼上,好像正要解开衣扣。小陈不觉大吃一惊,他听说过,冻死的人脸上是有笑容的。他把手凑到小叶鼻孔前,也感觉不到是否还有呼吸,忙将他背起,匆匆赶往医护队。
所谓医护队,是在丙夏夫妇来到挺进大队后才组建的,目前也只有三个人,除了丙夏和礼红,还有一人就是丙夏的老乡王宝金。小陈背着小叶进来时,丙夏恰好不在,他到老乡家给群众医病去了。因为近日天气骤变,染病的人多了起来,丙夏也就格外忙碌。
小陈一进医护队屋里就急叫道:“快,一定要救活他!”那时,礼红和王宝金正在给几个伤病员煎药喂药,见小陈背了个冰人进来,礼红吓了一跳,赶紧腾出一张板铺,让小陈将小叶放上去。
礼红急急将小叶湿透并冻成铠甲状的衣裤脱了下来。她并不认识小叶,可却知道,眼前这个需要她挽救的是革命战友。一个陌生男人就赤身于她面前,她没有退缩,因为现在,她的职责是救人。
小陈的身体又凉又硬,呈铁青色,好似一根冰棍。王宝金端来一盆炭火,叫着:“赶紧给他烤火沙?”
礼红忙喝止了他:“不行,你想要他命吗?快去端一盆雪来!”
雪端来了,礼红让小陈和王宝金用雪在小叶身上身上搓。搓了一会,小叶身体依然僵硬。礼红摸了摸他那冷硬如冰坨的双脚,眼中已闪动起泪花来。她让小陈和王宝金停止为小叶搓雪,正在二人不解地望着她时,礼红却做出了惊人举动。她先是为小叶盖上棉被,然后,她自己也脱鞋上床,迅解开了衣扣,小陈一下子就看到礼红那对雪白硕大的乳房跳了出来,还有那红枣状的乳头……
这是他多么熟悉的两座柔软山峰啊,他还曾饱尝过峰顶的甘泉。他不知礼红为什么做出这一举动,王宝金也看得目瞪口呆,甚至流出了口水。
只见礼红捧起小叶那双冻硬的双脚,贴放到自己的乳房上,然后迅裹住衣襟,就将陌生男人一对脚丫紧紧捂在了自己那温暖柔软的怀抱中。当小叶比生铁还硬还凉的双脚贴靠在礼红光滑柔嫩的肌肤上时,礼红打起了寒战,且久久停不下来,这一切都被小陈和王宝金看在了眼里。小叶在礼红的温暖下,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,冻硬的身子渐渐变软,脸上也微微露出了血色,他活过来了……
小陈望着礼红冻得苍白的面孔,听着她“得得得”牙齿相磕的声音,心头涌出了暖流。自从礼红参军以来,小陈就一直冷淡着她,那态度,就好像一个失恋的人对待背叛自己的情侣,充满了怨恨。本来,他去武穴之前,还跟同志们夸下海口,说自己将会给战友们带回一个貌美若仙的嫂子。可当他从武穴回来时,倒也带回了一个美貌女子,只是这女子身边还跟随了她的丈夫。为此,大伙没少开小陈的玩笑:“陈队长,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回嫂子吗?怎么又光杆一个回来了?你说的嫂子有汤大夫漂亮吗?”
小陈为此而恼羞,他对礼红也就一直爱答不理,即便有话不得不说,也是公事公办,冷若冰霜。
现在,他看着曾陪伴自己度过难忘良宵的礼红,眼中渐渐噙满泪水,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,曾经将他的心融化过。眼下,又在融化小叶的一双冻脚。
礼红在怀中轻轻揉搓着小叶的脚掌,小叶脸色更加红润了,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眼皮动了几下,脚丫不老实地在礼红大乳房上蹬了蹬。可能将礼红的奶子蹬痛了,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。就这样,一个陌生的女兵,一个别人的妻子,一个孩子的母亲,用自己柔软温暖的肉体,将小叶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……
王宝金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,喃喃道:“操,我要是也冻僵了该几好!”
小陈瞪了他一眼:“胡说么事?小心老子处罚你!”便在这时,丙夏回来了,他惊讶地看到,妻子怀中正捂着一个小战士的脚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