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父亲已逝,我自当效仿父亲,同样护着几位叔父。”
“前些日子四叔犯了错,皇祖父极为震怒。”
“险些就要降旨废除四叔的王爵。”
“多亏我苦口婆心劝说,紧急之际想出了一个办法,找了个替罪的人。”
“向皇祖父解释,这些事都是妖僧姚广孝挑唆所致,并非出自四叔本意,皇祖父这才息怒。”
“原本皇祖父要将妖僧凌迟处死,又是我极力保住了他。”
“于是才有旨意命他到我家,由我严格管教。”
“四叔啊,我这样做,全是为了救你!”
“不然,你以为这一关你能轻易闯过吗?”
朱允熥瞥了姚广孝一眼,说道:“大师多年来追随燕王左右,深受燕王信赖,替燕王消灾避祸之事,想必也是乐意为之吧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道衍和尚低声念佛。
朱棣听后愣住了,呆呆地说:“原来如此!这么说,我还该好好谢谢你才对?”
“这倒不必!”朱允熥豪爽地答道,“咱们又不是外人,我护着四叔,也是承袭父亲遗愿,理所当然。四叔无需谢我。”
朱棣的表情阴晴不定,良久才站起来,对着躺在床上的朱允熥深深一鞠躬。
“多谢侄儿救命之恩!四叔铭记在心,日后定有厚报!”
“我说过了,不用谢!”朱允熥笑着说道,“四叔为何这般客气?”
朱棣重新坐下,说:“熥儿确实有大哥的气度,怪不得父皇偏爱于你,让你继承帝位,执掌大明。”
他又叹息一声,看着黑衣和尚,回头说道:“实不相瞒,四叔平时念佛念经,总少不了大师在一旁相助。”
“这些年来,我也早已习惯。”
“如今他若离去,我怕连睡觉都不安稳。”
朱允熥笑着说:“佛祖法力无边,让大师在我的府中为四叔祈福驱邪,想必也是一样的效用。”
朱棣神情黯淡,低头不语。
他此次带姚广孝前来,就是为了查明情况,看看是否有机会把道衍和尚重新接回府中。
没有姚广孝在旁边出谋划策,朱棣做什么都觉得心里没底。
但听完了朱允熥的话,他明白此事已经无法挽回。
半晌,才开口道:“罢了,就让道衍大师留在你府上,帮忙照看那两个小子。”
“只是大师身为出家人,有些事情终究不便。”
朱允熥正等着他说这话呢!
他心中暗笑,立刻接过话头,说:“堂兄和堂弟留在我的府上,要是没人照看,总觉得不妥当。”
“光靠道衍大师一人,恐怕也忙不过来。”
“虽然我的府中不缺仆人。”
“可燕王府的老仆人过去,肯定更不一样。”
“堂兄堂弟自幼在北平长大,如今要在金陵定居,又不能住在自家,多少会有些不适应。”
“有燕王府的老仆人跟着,心里也会踏实些。”
朱棣一听,笑了起来:“那四叔我再从府里调几个太监宫女过来,专门照料他们两个的生活。”
朱棣心中思虑重重,决定亲自前往朱允熥府上探视。
“断不可行!”朱允熥断然拒绝,“他们若到我府上,必当接受管束,改过自新。”
“派去伺候他们的仆人多了,他们怕是依旧会故态复萌,依然顽劣。”
“这岂不糟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