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次走到皇帝身边,琢磨着藏在他身体的钥匙,她就知道,他从来是谨慎的人,怎么会随意摆放真正的玉玺呢?
她领着钥匙,走到皇上最喜欢的花瓶面前,将花瓶用力一拍,花瓶受到外力便沉了下去。
随后,一阵吱呀的开门声随她的动作完结而结束。
太完美了,赵皇后已经开始兴奋了。她开始想象该用怎样的姿势握住玉玺,又该用多大的力度将它印下去?
房门打开,里面并不是赵皇后以为的黑漆漆,反而是同样光亮奢华的内间。
玉玺就这样静静的躺握在明黄色的锦缎里,光亮的夜明珠照亮着玉玺,玉玺反射的光又和夜明珠相互对照。
好不美丽。
赵皇后充满期待的走近玉玺,紧紧握住手里的钥匙,赵皇后奢华的甲套刚刚碰触明黄色的锦缎时,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,然后便是利器穿透骨肉
的声音。
赵皇后突兀的瞪大自己的眼睛,不甘心的就在眼前的玉玺,明明是一步之遥。这样想着,她更是恨不得砸了那玉玺,同归于尽。然后不甘心的瞪着玉玺,赵皇后强忍痛意,慢慢往前一步。连伤口嘶裂的疼痛也无暇顾及了。她贪婪的,满怀希望,就在即将触及玉玺时,背后却是一凉。她的背部,被利器用力的穿透。
她猛地回头,背光处站着数不尽的卫兵,他们神情紧绷。赵皇后忽然的恼怒,正想斥责,张口只是喷出一口鲜血。穿着紫色绸缎锦袍的陌云清站在最外面,神色凌利,然而他却用怜悯而不赞同的眼光看着赵皇后。
陌云清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的冷酷,“赵氏,刺杀皇上,并企图谋权夺位,伏地诛杀。另,诛尽九族。五代内不可为官。”
说完,陌云清将奏折扔在赵敏柔的脸上。然后陌云清冷然蔑视的看了赵敏柔一眼,就退出秘房。
他的脚步踏出的一刻,分明听见死亡的声音。
外面的空气依旧清新,太阳,甚至依旧出来,并且高高的悬挂在中央。而皇上的尸首早被下人抬走,陌云清只觉得可笑,那么多争夺的位置,即使坐上了,最后的结局不过尔尔。
皇帝的丧礼更是奢侈,整个陵墓内都用金,铺上一层,玉石,珠宝更是随意扔在地上。足足九十七位妃子宫女陪葬。皇帝最后的服饰,更是有上百位绣女日夜赶
工。尽管一切那么奢侈糜烂。又当如何?人死不过灯灭,假若满国共同殉葬,死了还是死了。
丧礼的结束并不能平复皇上的遇刺对官员的冲击。朝中大臣变得慌乱无措,他们甚至担忧当年自己是否有得罪这个七殿下。市井百姓也是乱成一团。
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思想深深扎根在满朝文武大臣心里,而陌云清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局势,被推上那个象征九五至尊的皇位。也许他并不那么想要这个尊贵位子,但,他没有选择。
早晨已经开始了,意味新的一天,新的时代开始了,陌云清身着明黄色的龙袍,一针一线极其用心,勾龙仿佛被注入生命力,好像风吹过它便能够腾飞。陌云清头戴白玉冠,拇指上的玉质坂指夺人视线。
陌云清赫然凌驾在高位之上。嘲讽的望着脚底下匍匐的大臣。嘲讽的看着他们因为害怕或顾忌自己的权势颤抖。然后开始欣赏别人的惶恐不安。
“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耳边回响着大臣嘹亮的跪拜。陌云清轻启朱唇,一字一字慢慢吐露,“众卿家,平身。”说罢,便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。居高临下的望着大臣。
“谢皇上”
同年十月,秋,皇后意图不轨,伏地诛杀
同年十月,皇上,箢
同年十月,新皇登基,改国号,安宁。普天同庆。
先帝的丧事轰轰烈烈的办完了,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,七皇子便被推举成了皇帝。
而
赵皇后已经被就地伏杀了,包括所有赵家人也被尽数诛杀,十岁以下的女童,充入宫中,而七岁以下的赵氏男童,尽数发配边疆。
从前权势滔天的赵家就这样轰然坍塌,掩埋在历史的牺牲中,而朝廷的势力也来了一场大洗牌,以前因为依靠皇后一家独大的赵家,现在的势力被连根拔起,所有被赵家庇护,或者和赵家有密切联系的官员都在惶恐,无人不在担忧下一个被诛九族的就是自己,同样也害怕因为自己早前支持其他皇子,会被陌云清随便找个借口处死。
他们当中,始终有人不断请求辞官,始终有人在保留自己的观点,始终走在中立的位置。要不唯唯诺诺,要不只会一句,但凭皇上做主。
朝中势力变幻的涌动,像无形的手,将全部人紧紧扼住。
陌云清刚刚即位,朝政尚未稳定,皇宫也不适宜大兴建筑工程,唯有御花园的池子被好好修理一番,种上满满一片的布袋莲,然后在两头各自添了个亭子,而其余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。
小林子还在疑惑陌云清怎么会下令栽种布袋莲,不是不好看,而是布袋莲一直是农家或者小门小户装饰门面的植物。
于是小林子趁陌云清心情不错的时候表达自己的疑问,谁知陌云清只是淡淡笑一笑,温温的说:“朕也想知道,怎么会有人独独偏爱布袋莲。”
今日。
陌云清千篇一律的完成所有必
要动作,整理朝服,然后照样上朝,其中一个小官支支吾吾的指出,国不可一日无君,但是太后也是少不了的,若是生母健在,却迟迟不立太后,那便是不孝。
陌云清才了解到,原来自己的生母还活着,竟然已经在冷宫那种阴郁破败的地方度过了数十载,而他这么多年来却只是知道她死了,不知道她建在认识,这么一听说,心里的确有了动容,毕竟那是他的生母啊。
其实陌云清对沈宝林的印象几乎为零,但是就在当天,陌云清还是吩咐了宫女将太后的宫殿清理干净。
到了傍晚,陌云清便亲自走到冷宫处,去接待自己的生母出来冷宫。
说是冷宫,其实也就冷落了些,该有的行当一件不缺。
陌云清并未让人通报,而是自己边走边观察冷宫的环境。
院子看起来有些空落落的,有些残留,院门旁边堆积着几盆海棠花,海棠花的花瓣尾端微微翘起,像是缺乏水又像在召告来人,冷宫的凄凉苦楚。
一位锦缎妇人端坐在石桌前,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错落有秩的棋子,妇人一会儿做沉思状,一会儿做感悟状,然后慢慢执起棋子,再慢慢放下,轻松一放就扭转了局势,但这分明是自己和自己在下棋。难道,战赢自己也成为了人生的新追求?
陌云清根据她的闲适和悠闲,不难猜测,她就是沈宝林,自己的生母,将来的太后。
石桌上的茶水早
已凉透,沈宝林却像毫无关系,端起杯子就是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