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剩不到一万人了,殿下再不去,也许只有我一个人了。”
“彦将军收好你的情绪,我需要知道战况。”
“敌军昨日夜里刚到四万援军,现在应该还有八万战力,敌军主力军从南门挺进。东门本是城民退城之门,出逃的也不过寥寥上万人,此时我方正在东门防守,也早无还手之力。”
京兵从北门挺入后分成四队,晏南修带着一队人,骑着血愿直接奔入东门。
腥味,浓烈的血腥味窜入了鼻腔。
一个娇小有力的身影手持一把铮亮弯刀,站在一处高台上,颇有‘一夫莫开,万夫当关’的架式。身姿虽小,却孔武有力,又快又狠的对着身前的每个一敌人。
倒在她脚下的人连哼声都不出,那把削铁如泥的‘黑风刀’被她使得出神入化。
那是她晋升为东沙大将那年,计老将军亲自叫人打造的,同她说,‘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,’战之根本是人不是城,这句话她刻进了骨血里。
几个侍卫装扮的人,在那娇小身形四周奋力搏杀,周围堆叠了厚厚的尸体。
晏南修抽出蛟月剑冲进了战场,计娣华看了晏南修一眼,没有说任何一个字。
她眼里写满了不解和不信任,这个男子光泽绢秀的青丝与那身战铠格格不入,实在不像会是上战场杀敌之人,那张漂亮到惊人的白亮面皮,倒像戏台上的小生。
只是瞬间恍惚,援军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,也明了没有被放弃。全身血液冲进手臂,起了反攻。
这是晏南修头次看到战场上人的眼睛,他们每个人变身成狠厉野兽,露出了尖利的牙齿,如他那年被父皇扔进狼山遇到的野狼一个神态,没有情感,所有的撕杀都是体内的本能。
杀过几轮后,血路被撕开,敌人举着兵器有了畏色,蹒跚着脚步向后退去。
计将军的亲兵把他们护在中间,扑上来的人很快倒在了黑暗中。
突地又有黑压压的几队人围了过来,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赤面男子站在队伍的后面,利眼紧紧盯在计娣华身上,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。
他是岭河国的兵马大将,两年前他的父亲岭河国的护国大将,死在了计娣华手上,正面相博他等了很久了。
哪能再容她逃。
他坐在马上对着高台上喊道:“计娣华,你的死期到了。”
“你晚了。”
计娣华的声音像裂开般嘶哑,没有任何惧怕,这是多年战场沉淀下来的气势。
“是晚了些,早在你砍下我头父头颅的时候,你就该死了。”
男子手一挥,伏在远处弓箭手的箭如雨般射了过来。
莫凡紧贴在晏南修身边,用长刀挡开射向晏南修的利箭。计娣华身边的亲兵侍卫相继倒下,很显然敌军只要计娣华的命。
晏南修背靠莫凡说:“去,把马上那男人杀了。”
莫凡不为所动,“殿下,我的职责是保护你。”
“他们的目标不在我。”
“……”
说话间几支箭齐,箭直抵晏南修胸前,射程极远,力道极重,这箭比一般箭要粗。
莫凡没有把握全部挡开,冷静拉过一个东沙士兵的身子全数接住了。
士兵瞬间被射出几个血窟窿,张着嘴满是不解?怎么也想不到,刚才还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伴,瞬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也没觉得任何不妥。
莫凡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,他冷漠的扔掉手上带着满目惊恐的士兵,对晏南修说:“能为殿下死是他的荣耀。”